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五十七章

關燈
賽琳娜

【“你說通常住在這種荒郊野外鳥不生蛋的地方的,是脾氣古怪的老太婆還是長相古怪的胖女人?”】

他一開始是床伴,一個異常優秀的床伴。

可是後來成為了嵌入靈魂裏的床伴。

他說,那是靈魂伴侶的意思。

……

我十六歲的那一次,其實我撒謊了,我告訴海思丁女孩那很美好,其實很糟糕。

那個不是自願。他們強-暴了我。

三個衛兵,都來自於莎迪西那個女人的指使。

我看過他們三個與她之間的令人作嘔的茍-合,當然我也見過她與我爺爺的。她在門縫裏對上了我的眼,即使身後騎著其中一個衛兵,她那雙惡心冰冷的眸子就這樣盯上了我,然後露出陰險的笑容,像在告訴別人她已經開始在謀算著什麽。

我很快知道了,就在我生日的那晚,皇宮裏舉辦了好隆重好盛大的宴會。她支開了我的身邊的所有侍從,甚至沒有往我水裏下藥,就讓他們進入我的房間。

那是我的床,我記得,只剩下繁覆堂皇的房頂,在不斷地在接近和遠離,從而將我的靈魂血淋淋從我的軀殼裏剝脫出來。

她就站在那裏看著我,告訴我,你要享受。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對女人不公平的,男人會不遺餘力摧毀你的驕傲、你的自尊、你的力量。

不過我會存活下來的。

誰都無法幸免。

莎迪西以為她的父親至少會看在她了不起的床上功夫而讓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卻沒有想到一直到事情的最後她才發現自己就只是個供他玩樂的妓-女。

這是最可笑的,起碼在繼承皇位這件事上,她還得排在我父親以及那些數不清的私生子後頭。

這個宮裏一直都沒有停止動蕩過,她殺了自己的父親,當他告訴她,自己至死永遠都不會將皇位交到一個女人手上的時候。我想肯尼迪二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百般討好的女兒,會成為親手了結他性命的劊子手。

雅各布在那個時候將肯尼迪二世的私生子推上位了,又是一個愚蠢的男人。不過他很善於偽裝,事實上在那段空著皇位的時期,所有人都對那把椅子虎視眈眈。

這是一個機會,卻也是一個萬劫不覆的契機。因為一個錯誤的發生,就會將所有事情的走向帶入地獄。

果不其然,那位市井長大的私生子上位之後,他第一個清除的就是將他推上位的雅各布。

那段時間,幾乎在任何一條小徑上,你都可以見到一具雅各布叛亂者的屍體,曝露在陽光底下,屍骨未寒。然後他們消失了,就這樣消失匿跡在卡羅萊納上。

有人說他們會卷土重來,卻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他們肯定地說,雅各布還會再回來。

我覺得莎迪西被逼瘋的原因很容易解釋。就好像你努力好久想要得到的東西最後拱手讓了人,更不用說那是一個,對她來說,就是在妓院長大沒有見過世面的私生子。

她真的很能耐,沒有人知道她怎麽和桑德領搭上線的,他借她衛兵,將她從牢裏帶出來,他們殺了在位的私生子,讓他赤身裸-體死在了妓院裏一個女人身上,他們殺了所有的國王私生子,她終於如願地坐上了那把椅子。

我之所以會說她瘋了,是當她發現站在角落裏的我的時候,她又瞇起了眼睛。我十分清楚那代表著什麽,她將衛兵放入我房間前出現過、在私生子登基之日出現過--所有金發綠眸在她眼裏看來都是寶座的威脅。

她終於想起她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名正言順的肯尼迪三世。

不像那些男人在外頭一時興起下與亂七八糟女人的產物,那是真正流著皇室血脈的男人,一個擁有任何正當理由和權利拿走她現下所擁有的東西的肯尼迪三世。

我從不認為我的父親會是個好君主,但是與莎迪西相比,他會稍微好一點。至少他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拒絕獨活的機會,楞是將妻女從半夜裏的火光中叫醒,在烽火沖天的皇宮裏像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從莎迪西的陰影下逃了出來。

桑德領放走我們,彰顯了世上沒有永恒盟友的存在,他想是在為自己留下一個後路,因為在瘋女人身邊周旋,他總得為自己準備一個屍骨完整的方案。

這是一個蠢笨的村子,充滿愚蠢的人。真正的領主被殺,他們無從知曉,依然盲目追隨著這個終有一天會將厄運帶給他們全村人的領主。

我不願出去與他們接觸,我做不到像父親和母親那樣,到底要保持著什麽樣的心,才能夠去欺騙這些無知的人類。

他們會死,總有一天,他們會死的體無完膚,因為他們的愚莽。

可我發現自己開始同情起他們,當我第一次見到牢籠儀式的時候。在那荒謬可笑的游戲結束以後,他們甚至已經預定了下一位可憐的犧牲者。

我猶記得儀式開始前的那晚上,那位即將淪為蠢笨儀式玩家的女孩找上了門。

巫女瓊,她們都這麽叫我。而我還得應承這個“胡爾曼領主”貼心為我散播的稱號,好讓這個村子裏的人因為恐懼而無法接近打擾我。

她顫抖著身子,雙眼像可憐無助的小鹿,在獵人即將結束它性命之前的絕望,“我不想成為牢籠儀式的玩家……”

她跪倒在我身前,在松木堆積的壁爐邊,像個隨時會被燃燒的火苗啃食殆盡的魂魄,“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他們抓去充作祭物……”她搖著頭道,“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她自言自語道,“我的表妹在那一次後就不孕了,不會有人想要娶這種女人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對女人不公的。”我告訴她。

“我求求你幫我,任何方法都可以,不要讓他們得逞……”她抓著我的裙角。

“那你就不要是處-女。”我說,帶著讓她感同身受的惡意,“那樣他們就不會得逞了。”

我承認我心裏扭曲,用悲劇換走另一個即將到來的悲劇,我看著她驚愕的臉,俯下身來一字一句對她說:“讓他們得到你最珍貴的東西,他們就不能夠再摧毀你。”

如果妥協成為殘暴之下的受害者,誰都會死,我曾經也以為自己在那之後會死,我很想看到,在這兩者之間,哪一個才更為致命。

直到次日牢籠儀式無法順利舉行,我在那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和鮮血淋漓的鈍感,她做出選擇了,而我想知道哪一件會讓她更感到僥幸。

我目無表情地看著她的笑顏,“我照你的方法去做了。我找到了我深愛已久的男人,我們做了,我沒有想到這愉快的事情能夠讓我逃離牢籠儀式,你真的很厲害,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

這與我預想中的不一樣,她本該失去貞潔而感到痛苦,然後選擇憎恨我,她應該會悔恨沒有參加牢籠儀式的,她卻告訴我這一切發生得很美好。以至於後來,這個古老守舊的村子裏,所有女孩不再隱藏羞於啟齒的欲望,她們繼續來討教我,如何讓那女孩逃脫可怕的牢籠游戲,進而確保自己將來不會成為下一個玩家……

後來我找到了一個定律,如果不要選擇痛苦,那麽就與所愛之人一起承受,至少不會那麽悲哀。然後這個村子裏的女孩漸漸減少了,她們多數來到我的面前感激涕零,我不知道,我在一開始惡意指往她們陷入萬劫不覆的道路,她們卻用享受欲望的答案讓我措手不及。

這個世界真的是這樣的嗎?

我不想去知道。

為什麽所有人都沈浸在快樂滿足的欲望當中?

“所以我打消了從這裏找個人一夜縱情的想法,我無法滿足於滿是汙濁的體味。”

我告訴海思丁女孩,我不想去嘗試,不想去回想。但是所有眼前的男人都不一樣,他們沒有逾矩觸碰我,他們只是在享受當下,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不應該繼續躲在軀殼底下,傷疤永遠都不會好。

我想我會鼓起勇氣。

我發現我不抗拒他的觸碰,當他扶上我歪倒的身子,然後迅速放開。

“我跟在你身後,將你送回房間,我就離開。”他真的是話癆,總是在無謂地過多解釋。

而我想要克服恐懼,就在那一個當下,我在門口拉住了他,拽緊他的衣領,將他靠近我的身軀。

我努力克制自己即將發顫的身子,但他沒有像預想之中碰上我,他在征求我的同意。

“你確定你明早醒來不會翻臉不認人?”他依然沒有觸碰我,在做最後一絲確認,“我是不介意啦,只是你要是第二天起來清醒了要殺我的頭,我到哪裏說理去……”真是一如既往廢話真多。

我拉下他的身子,湊上前去,吻上那一片聒噪的唇瓣,不像他銅壁一般堅硬的身體,那裏的柔軟幾乎讓我忘了下一步該怎麽去做。

但他很快掌握回了主權,我的心臟在抽動,那一晚的恐懼和疼痛湧上腦海,我覺得我的骨頭在發痛,一寸一寸要貫穿開來,將所有血肉開膛破肚。

他沒有再繼續,“你讓我感覺這像是你的第一次?”他明顯一臉恐懼和感覺自己逾矩的冒犯。

“不太愉快的經歷。”我說,停頓了一會,“他們那時候有三個人。”

他也沈靜下來,盯著我。

“我掙脫不了……”我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然後我對他露出無所謂的笑,“不過我後來把他們都殺了,扔在了馬廄裏。”我把他們的眼睛都挖了,砍斷雙手,讓他們再也無法侵占我的生命……

他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只是雙手還圈在我的背後,沒有放開,我卻覺得自己已經赤身裸-體袒露在世界之下,沒有一絲遮蓋。

我攀上他的肩,往前一步靠近他的喉頭:“不要在床上就可以了。”他輾轉下去,半晌後應聲道:“好。”

他沒有方才的莽撞,他在第一遍的時候放輕了所有的動作,試圖讓我松懈下來。我沒有再想起那份痛楚的感覺,因為那些苦痛已經被他所有溫熱的氣息取而代之,蜿蜒在每一個角落,我終於可以享受這件事,像石床裏所有女孩說的那樣,她們沒有說謊,我終於可以感覺到……

我發現自己開始恐懼,脫離掌控的恐懼,無法裁度自己感情的恐懼,是當我們在人群裏撞入彼此眼睛的時候。

他在人群裏跳著滑稽的舞步,呆頭呆腦那副高大的身軀擠在狹小的酒館裏,就那樣跟著身旁的人舞動,他笨拙地和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對上愚蠢的動作,卻在那些時刻裏忽然轉過頭來對上我的眼。

他在人群裏又對我笑了。

愚蠢的男人。

我不會像我父親那樣,給自己斷下所有退路。

酒館老板把剩下的飯菜交給逗留在酒館後頭的流浪者,他熱心地過去幫忙。

他將自己的外套交給露宿墻角的老漢,做完這一切後他回到我的身邊。在今晚之前我們一直都很親密,會毫無顧忌地牽上彼此的手,在舞池裏貼合著對方的身軀。

我必須要清醒起來,結束這兩個已經脫離控制的夜晚。

我在做什麽?

“奧提斯,我不需要愛情。”我將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來,他忽然斂了笑。

“我不需要弱點。”

“我記著我父親的下場。”

“我不要成為他。”

我們在那夜分道揚鑣,即使第二天他佯裝無事,甚至在出發去山谷前調侃問我:“你會給我一個告別吻嗎?”

“不會。”我說。

我不能夠。

海思丁女孩與雅各布的科林在晨曦裏擁吻,那是我永遠不會擁有的畫面。那是無畏者才值得擁有的感情,而我恰恰是最膽小的人。

他從嶺谷裏回來了,狀態卻像是差不多倒在地獄門口的邊緣。

“你明明想要,賽琳娜,你只是不敢要……”他是怎麽做到躺在血泊裏說這麽多話的?

“你不要害怕。”他躺在床上虛弱地說,完全當其他醫生不在場似的。“看你嚇成那樣,我跟你說這只是血流得看起來比較駭人罷了,畢竟桑德領的人最喜歡的位置是腹部那裏的動脈,我十分清楚他們的套路,這樣對方看起來才像要流盡身體裏的血,他們才好回去交差……”

我看著他疼得發白的唇色,卻還滔滔不絕的樣子。

“你是怎麽做到流這麽多血還說這麽多話的?”站在一旁的卡爾有些不解地吐槽道,而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我們兩個,帶著包紮結束的醫生離開了房間。

他搭上我擱在床邊的手,“你盡管去拿你的寶座,我在你身後守護你。”

……

最後一夜,他抱緊我的身軀,我們在門板前抓住最後的時刻,我們啃咬對方的嘴唇,努力將今夜化為最後的灰燼,最後一刻我在他耳邊說,去床上。

他只停頓了一秒,即刻照做。他將我放到床上,我擡眼看去,不再是繁覆蜷曲桎梏脖頸讓人窒息的房頂,在我的上方,那裏就只是他的臉,他的身軀,他擋下了所有噩夢,讓映入眼簾的只剩下他自己、他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每一個人都對明天寄予厚望。”我在他的身側說,他溫柔地摩挲著我身後的頭發,我們相對躺著,像成對的殘瓣和刃鞘。

“我經歷過很多次這種感覺,”他說,“都對次日清晨的陽光充滿希望,即使一切充滿未知,只能交由未來去定奪。但只要在當下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也不算愧對我們現在的精神。”他笑著說,“曾經她告訴我的時候,我只覺得無厘頭。”

他喉頭滾動,輕聲繼續:“但當她死的時候,我才明白她說的精神是什麽。”

我們而後將擁抱熨帖彼此的心臟,沈默相對。

“那你相信你能夠做到嗎?”半晌他問。

能夠。

我很相信,我能夠做到。

……

我再一次踏入多芙宮,一如當初的場景。

橫屍遍野,火光燃燒在這棟建築裏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的。

上一回,我父親的護衛全部倒地血盡,這一次,是她的人屍骨遍野。

我一步一步行走在宮裏的每一片瓷磚上,那裏已經被欲望、貪婪、醜惡浸染,每一片花色我都記在腦海裏,這裏本就是我生長的地方。

她是真的瘋了,但凡她往城墻外或者皇城內看一眼。她兵敗如山倒,每一個雅各布到達的領域,那裏的衛兵統統要繳械投降,但凡她往外頭看一眼。

她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她拼搏了可笑一輩子坐擁的、到頭來都不會屬於她的寶座。

“金頭發,綠眸子。”她說,恰巧是我所厭惡與她擁有的共同點。

“小女孩長大了。”她盯著我,“小賤蹄子終於學會咬人了。”

“你身邊養的狗都會咬你,可見你只配如此對待。”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不著片縷的男臠,只不過已經捂著喉頭血流身亡。

她繼續說,“你還沒有你父親一半的聰明。”

“即使那樣卻還是比你聰明的。”我告訴她。

“我們都是女人……”

“可我因為和你擁有這個共同點而悲哀!”我阻斷她的話語,“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別是什麽嗎?”

“我身邊有一群擁護我、信任我、忠心追隨我的人……”她的臉像我踏過的瓷磚,下一刻就要崩裂,終日浸泡在肉-欲裏的靈魂已經所剩無幾,“而你沒有,半點沒有……”

“結束了,莎迪西,桑德領死了,雷吉死了,皇城已經被攻下了,你沒有退路了。”

她看著我手裏持著的劍,上面沾染了一路廝殺過來的每一滴鮮血,“你要這樣了結我嗎?”看著我一步一步向她接近,踏上她面前一級一級通往寶座的階梯。

我來到她的面前,垂下眸盯著她,“這麽想可太過於樂觀了……”我放下父親給予我的佩劍,“我不會讓你汙濁的血液玷汙它半點,你沒有資格這麽光榮地死去。”

她撲打上來要掐上我的脖子,我甩開她,將她扔到了壁爐邊緣。我可以輕而易舉壓制住她,就像當初她讓他們壓制著我。我撈出壁爐裏滾燙的鐵鍬,往她頭上揮去。

“你知道我的父親和母親怎麽死的嗎?”我騎坐在她身上,看著她頭上湧出的鮮血,將墻上的徽條扯下,她在急喘,我板正她的臉,讓她直視我的眼睛,“我的父親沒有要與你爭奪的……”將徽條繞上她的脖頸,“你知道我時常夜晚裏就會想起,莎迪西,我會怎麽了結你的性命……”

我收緊手中的布條,讓他們與她喉頭之間不剩下一丁點縫隙,她的指甲抓破了我的手背,“你手裏有多少人的鮮血?”她的臉孔開始泛起紫色,與她脖頸下所佩戴的珠寶一樣。

“我的童貞、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朋友、我的人民……”我沒有放緩手中的力道,“我的國家……” 她的眼眸就要泛白,“賤人……”她尖銳的呼吸從嘴裏脫出,我會終結了斷她,“你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你的真知,你就應該下地獄……”

她開始笑,在額頭也泛上青紫的時候,“你會成為我,賽琳娜……”

“誰都無法幸免……”

“你會成為我……”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我將手中收緊,她尖銳的聲音逐漸消失,雙眸依然緊盯著我,我在最後一刻告訴她。

“你的語句會消失,你的權勢會消失,你的名字會消失,關於你的所有都會統統消失。”

“而我不會成為你。”

“我不會讓仇恨腐蝕我的心靈。”

“我不會成為你。”

她的眼睛最後瞪著,定格在我的臉上,嘴唇微張,她額前的血還在流淌,流過她泛紫的臉,鼻子,嘴唇,開始流淌到脖頸上勒箍她的家徽旗幟。

那黑色的液體浸染了徽幟上最後丁點白色的地方,填補了上面所有的空缺,讓這幅畫獲得最後的完整,關上了窺探這個世界最後一個鄙惡的穴口,扯斷了最後一道攀附衍生的毒蛆……

我趴俯在那具恢覆冰冷的軀體之上,重新感受自己的呼吸,我將手從那幅血布上收回,撐著自己的膝蓋重新站了起來,最後一次俯視這個結尾,我看到城墻被投石車擊穿,外頭還在繼續快要臨近終局的鬥爭,他們的女王已經死去,我將重新把這個世代攥回手裏,讓那些延綿在歷史之中的血恨,伴隨著一具具破碎四散的民心,周而覆始拼湊完整。

外面忽然被白茫覆蓋,最後一寸熾熱與冰寒相交。

萬歲。

我輕聲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